原创： Venus Feng  来源：商业周刊中文版 

软件工程师张一鸣最初以开发几款分享笑话段子的应用程序起家，后来才专门做新闻聚合网站。事实证明，这个关键决定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彭博亿万富豪指数显示，这位年仅35岁的字节跳动有限公司(Bytedance Ltd.)创始人拥有约130亿美元（约合874亿元）的身家，不仅让他在中国富豪榜上排名第九位，还成为了现代积累巨额财富速度最快的人之一。字节跳动成立于2012年，每月有超过10亿的活跃用户使用该公司旗下的8款移动应用程序，包括人工智能技术支持的新闻聚合平台和视频共享平台。

字节跳动有限公司创始人张一鸣

张一鸣快速积累财富的事实表明，尽管经济增长有所放缓，但是中国没有失去创造巨额财富的企业创始人诞生的沃土。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国政府似乎对本国科技巨头青睐的企业架构采取了更宽容的态度，这些科技公司大多都选择在海外上市。

相较于百度公司和腾讯控股的创始人，张一鸣的财富更难以估算，部分原因是他的公司还没有上市。由于字节跳动的所有权结构与这两家科技巨头相同，采用了称为可变利益实体(VIE)的复杂所有权体系，也给计算带来了困难。

VIE架构

在彭博财富指数追踪的44位中国富豪中，有八位科技大亨的旗下有VIE架构企业在中国境外上市。截至3月21日，这些亿万富豪的净资产总计超过1500亿美元（约合10085亿元），等到公司在纽约或香港上市前向监管机构提交备案文件时，他们的持股情况才会公开。

VIE企业从未得到中国政府的正式认可。但是，作为承认这些企业重要地位的举措，官方将很快批准VIE企业在中国上市，允许这类企业登陆将于几个月后推出的以科技企业为重点的新交易平台。

复杂结构

目前，字节跳动是少数人持股的VIE架构企业，其复杂的所有权结构涉及多家控股公司。

根据中国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的数据显示，字节跳动旗下的主要公司今日头条，最终由张一鸣和字节跳动高级副总裁张利东通过一家在北京注册的控股公司共同持有。张一鸣将自己持有的字节跳动98.8%的股份质押给了另一家北京公司，而该公司的所有者是一家在香港注册的公司。张一鸣担任董事的这家公司由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所有。除非发布IPO招股说明书，否则不会披露主要股东的身份。

彭博亿万富豪指数以张一鸣持股比例为65%并采用字节跳动在2017年的200亿美元（约合1345亿元）估值来计算他的净资产，这一数据由知情人士于2017年提供。分析认为，张一鸣持有的股份已经通过几轮融资被稀释。

据说字节跳动的估值在2018年年底达到了750亿美元，使该公司成为全世界价值最高的初创企业，不过由于细节尚未得到证实，这个数字并没有用来计算净资产。

字节跳动发言人尹艾（Yin Ai，音）对张一鸣的资产或所有权结构不予置评。

张一鸣采用VIE模式，是因为中国监管规定限制外资进入包括互联网、电信和教育在内的30多个行业。VIE结构可以让离岸公司通过合同协议控股中国境内的企业，从而规避相关规定的限制，比如说百度的控股公司将总部设在海外（并在美国上市），同时仍在中国市场占据主导地位。

互联网巨头新浪公司率先采用了VIE模式，从而可以把境内运营实体的收入转移到离岸控股公司，这种做法使得这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实体可以于2000年在纳斯达克上市。

乔治华盛顿大学专门研究中国法律的郭丹青(Donald Clarke)说，这种股权结构对外国投资者来说存在风险。

“根据中国法律规定，为达到不合法目的而签订的合同是无效的，”他说，“政府什么时候想要叫停，都是可以的。”

不过，君合律师事务所(JunHe LLP)北京合伙人周舫的研究表明，这并没有阻止100多家公司利用VIE股权结构在海外进行首次公开募股，他预计将有更多公司采用这种模式。

这种增长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局正在逐渐接受VIE架构的企业。3月中旬，中国颁布了《外商投资法》，减轻了投资者对这类公司前景的担忧，而采用VIE架构的独角兽企业将能够在上交所新设立的科创板上市。

“在某种程度上，这表明政府缓解了人们对VIE企业的担忧，但是他们依然关心谁是公司的最终控制人，”锦天城律师事务所(Allbright Law Offices)合伙人张必望表示，只要这家公司的控制人还是中国公民，“政府就不会视而不见、罔顾事实，让企业放弃VIE模式。”

撰文：Venus Feng 编辑：周京隆、张潇潇 翻译：孟洁冰